策黑马啸西风

焦虑是面对自由的眩晕。——索伦·阿拜·克尔凯郭尔

天空


玛尔塔每天都会在学习宫廷礼仪后去马场骑马,她的礼仪越来越得体,标准的屈膝礼宛若美丽的花蝴蝶掠过水面,不会惊起涟漪却可以让人沉沦。在学习完宫廷礼仪后,她总是拆下扎在头发上的发饰,梳起利落的马尾最后卷成丸子头。她迅速的脱下束胸,换上贵族小姐们从来没有穿过的白衬衣和棕色马甲,还有黑色马裤。如果那些高傲的贵族小姐看到玛尔塔这种装扮,一定会嘲笑她是另类、是疯子。哦,在那个年代,女孩子们都必须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去参加奢华的宴会,在那里完成自己作为花瓶的价值——结婚、生子。这个时代,女人只需要讨好男人的欢心。想到这里,玛尔塔皱了皱眉,跺了跺刚刚换好的短靴,为自己戴上白手套。我才不要做那种废物。玛尔塔一路小跑到马场,跑到自己的安达卢西亚马面前,抚摸着它灰色的鬃毛,听着它的轻呼。

“玛尔塔,你来了。”亨利骑在柏布马上望着她,他灰色的短发随着微风的吹过而有点凌乱,他跳下马,拉着缰绳走到玛尔塔面前。

亨利轻笑着看着她,只是笑笑。他并没有说什么话,也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“你去哪里?”玛尔塔先打破了那个沉默。她扯着缰绳问道。远方的夕阳快要落下,此时有着点点夕晖洒在亨利的侧脸上,洒在他的灰色的短发上,洒在他晶蓝色的眸子上。他原本就温和的面庞此刻比天使的微笑还能治愈人心。玛尔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,希望时间永远的定格。

“……去逛逛。”亨利跳下马,松开缰绳。他逆着光对玛尔塔说。柏布马温润的黑眼睛看着亨利,他的柏布马是温顺的性格,像极了他。

他拉着玛尔塔的手在马场慢慢的有着,柏布马和安达卢西亚马缓缓跟在他们的身后。整个过程都是安静的。

“我要走了。”亨利忽然紧紧握住玛尔塔的手,吐出这句话。“去当一个飞行员。”

飞行员?这个词是多么的陌生,即便身为军人的女儿玛尔塔也很少听到过这个词语,有几次在父亲与他人的谈话中零零星星听到过一点。

“据说参加飞行员急训的没几个活下来的。”“飞行员本来就急需,再加上现在是战乱并且创研飞机的技术很不成熟,导致在飞行训练中有很多意外发生。”

————那是个死亡率极高的职业。

“我保佑你,亨利。”玛尔塔感觉手脚冰凉,可她必须说出这句话来。这句有着镇定人心作用的一句话。

亨利紧紧抱住玛尔塔,低了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,“有你的保佑,我想纵使前方是地狱,我也会活着回来的。”

玛尔塔在日记里写道,“我从未想过亨利会以这种方式离开我。虽然我在说保佑他,可是上帝会不会保佑他我就是真的不知道了。但是无论如何,无论结果怎样,上帝——请你保佑他平安回来与我相见。人是为了自己的希望才活着的。亨利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,他把他的柏布马也给牵走了,他没有留下任何值得我怀念的东西,就连回忆也都是撒着糖霜的剧毒。哦,希望他回来的时候可以为我变个魔术——把剧毒变成糖果。他说他的希望是成为飞行员,那我的希望呢?我对人生产生了迷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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